山陬海隅

【all叶】渎神 02

——你背离神明，我也便投靠魔鬼。

　　叶修背靠着众神临世的浮雕，初生太阳映在他漆黑的瞳仁里，点亮不了一丝一毫的生机。

　　玻璃彩窗上是神明垂怜世人的图像，叶修的目光与那双悲悯一切包容一切的眼睛撞在了一起，对视片刻便匆匆转离。

　　“三十二人死亡，一百五十八人重伤。”前去统计的神职人员向枢机主教汇报平民的伤亡。

　　叶修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接着开口询问道：“没有感染成为血族的吗？”

　　面前的人摇头。

　　神明又怎么会允许卑贱的蝼蚁拥有和自己同等的地位。
　　
　　叶修垂下眼眸，挑起的嘴角略含讽刺。

　　在教廷血族是魔鬼的化身，是神明所厌恶抛弃的罪孽之人，他们与一切光明神圣相悖，但众神已死，他们又怎么不可以成为新的神明。

　　新生的光明又重新被乌云笼罩，就如魔鬼一点点碾碎复苏的希望，依然拜伏于圣殿下的民众惊愕地望着重新黑暗下的天色，绝望逐渐在他们的面上展露。

　　如若有神，为什么如此将他们的祷告之声置之罔闻，为什么要让如此罪恶降临到神的福音所庇佑的国度。

　　“大人，这……”神职人员无措的望向叶修，企图在这位无所不能的枢机主教身上寻找丝毫救赎的可能。

　　“教皇没把我在圣殿里说的话公布出去吗？”叶修仰起头，神职人员没有注意到叶修眼里一闪而过的讥讽，只是茫然地摇头。

　　一道惊雷划破浓稠得几近化不开的黑暗，乌云内潜伏着暴戾的水汽，圣城的建筑在黑暗中似乎成为了某种噬人的巨兽，神职人员惊慌的退出了露台，方才的景象在一瞬间与他脑海里古籍中记载的诸神黄昏相重合。

　　大雨猝不及防浇灌而下，疾风裹挟着豆大的水珠有力地鞭打在叶修身上，而他依旧静默地伫立在没有遮挡的露台之上，被雨浸透的衣袍紧紧贴着身体。

　　“前辈，进去吧。”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贴上叶修，熟悉的温和语调却令他忍不住颤抖起来，昨夜的疯狂与放纵一股脑地涌上脑海，让他几乎站立不住。

　　“前辈…”喻文州转到了叶修面前，指尖灵巧地挑开自己衣袍最上方的两个扣子，锁骨正中的黑色逆十字直直映进叶修眼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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