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陬海隅
我与我周旋久，宁作我。
【all叶】箜篌引
公无渡河，公竟渡河。
渡河而死，其奈公何。
——《箜篌引》
“可是绝路？”叶修望向不远的大江，水流裹挟着泥沙翻涌沉浮，白茫茫一片，直达天际。
无舟可渡。
身边的喻文州跪伏在地，连带着剩余的几十将士也尽数跪下，残破的甲胄碰撞出铿锵之响。
“将军所在之处，从无绝路。”喻文州仰起头，“我辈誓死追随将军！”
江风凛冽，青年的白衣在风中拂起，如白鹤的羽翼，只是再无可能冲天。
“文州。”叶修叹道，声线嘶哑，“大鹤就在江的那头，江东也在江的那头。”
“我十七岁承定西王爵位，至此四方征战。”
“外敌频频来犯，从漠北至江南，竟无一安定之处。”
“大鹤气息奄奄，暗中窥伺的豺狼虎豹都围了上来，大鹤已无力阻挡。”
“我也——”
叶修的目光在将士的脸上一一扫视而过，艰难地说出了最后四字：“无能为力。”
“项羽当年自刎于乌江河畔。”叶修看着自己持戟的右手，敌人和自己的血液凝固在冷铁和皮肤之间，粘腻血腥，他忽然松手，任自己的兵器跌落尘土之中。
“将军！”
“我生于京都，长于江南千里繁华。”叶修毫无预兆的面对着兵士们跪下，前额重重的磕在地面上。
“一拜故国千里，灯明万家，再难归去。”叶修直起身，再度拜伏。
“二拜黄沙染血，将士枯骨，魂兮当归。”叶修再度直起身，额前隐隐透出血色。
“三拜同袍诸位，此生相逢，万死无憾。”
追兵已至，旌旗遮蔽天日，叶修握住了长戟，似乎又握住了定西王那战无不胜的神话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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