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“哥哥,你会不得好死的。”叶秋抬眼望向叶修,琥珀色的瞳孔中溢满了木然与绝望。
“不得好死。”叶秋又重复了一遍,搭在酸枣木桌上的手猛的攥紧。
“我也没求过好死。”叶修依旧垂着头,苍白的指尖从衬衫最顶端的那颗扣子上移开,扶了扶面上的金丝边眼镜。
“你凭什么相信共产党能赢?”叶秋难以置信的望着叶修,“你看不到他们被打成什么样了吗?你拼着命帮他们一时,难道他们就能站起来了吗!两万人的部队出个城就只剩下了一万三,他们怎么可能在国民党的全力围剿里活下来!”
“叶秋!”叶修的话音里带上了警告意味,“不可胡言。”
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!”叶秋终于忍无可忍,一挥手把桌上茶杯尽数扫了下来,碎瓷片和茶水撒了一地,“你不是自幼聪慧吗!国民党那群老不死不是说你多智近妖吗!你现在又在干什么蠢事!”
“我信共产党能匡扶起这世道。”叶修叹了口气,“国民党待我们叶家不薄,但……”
后面的话叶修隐去不说,但叶秋知道他的意思——
但他们失了民心了。
他这个哥哥就是这么天真,风雨如晦的世道人人自求自保,也就他还敢把天下苍生四个字当作信仰刻在心上。
“万死无憾。”临出门前,叶修对叶秋微微颔首。
“万死无憾。”叶秋在喉咙里挤出了这四个字。
虽千万人,吾往矣。
2.
本该上柳梢头的月孤零零的挂在天上,喻文州贴这墙根走着,避开了过于明亮的月光。
街上没有行人,偶尔几个车夫拉着黄包车匆忙驶过,吊在车前的煤油灯晕开一片暖黄的光。
他漠然的望着前方,一件戏服歪斜着披在身上,长发散在脑后,藏在水袖下的手紧紧攥着,尖而长的指甲如女子一般染成丹红色。
戏子优伶,下九流的行当。
他又想起今日那场宴席,不知多少人用轻蔑的目光打量玩物一般打量着他,而他如此抛头露面,为的只是与台下一人擦肩而过时悄无声息的接过他手中的纸条。
那个给他纸条的青年有着琥珀色的瞳孔,光被镜片折射一遭后落在他眼里,绚丽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他只知道那个青年在党内的代号是孤鸿。
他不受控制的抬起手抚上胸口,那里藏着孤鸿给他的纸条,上面详细的写着国民党关押共产党员的地方。
3.
已是深秋,空气中的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,周泽楷倒在地上,被冷水浸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。
会有人来救他吗?
他透过铁栏向外望去,牢里只是黑漆漆的一片。
“说不说!”审问的人一脚踢在他的胸口。
周泽楷低低的笑了起来,血顺着唇角往下淌,他道:“滚。”
end.
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,意会一下,凑合看吧。